流量，現金，很多人都動心了。

在金華浦江開瓷磚店的張大杰，怎么也沒想到，44歲的姐姐也有一個流量變現的夢想。在大家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姐一個人來到杭州，借了15萬，學習做短視頻，帶貨。

然而，讀了不到三個月，妹妹乳腺癌復發去世，留下丈夫和三個無法工作的孩子。

張姐姐向錢江晚報小時新聞記者求助。我妹妹能拿回剩下的學費嗎？

癌癥晚期的姐姐，

來杭州在姐姐的幫助下學習短視頻制作。

當記者聯系到張姐姐時，她連連感嘆“我就是個傻逼姐姐。”

張姐說她姐家里條件不好。姐姐在一家公司做銷售，姐夫身體不好，一直失業。女兒18歲，不再讀書，不再工作，還有一對9歲的雙胞胎。

2019年，姐姐被查出乳腺癌晚期，治療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錢。

張姐把姐姐一家照顧的很好，有什么事總是找她。

但這次姐姐去杭州學短視頻，并沒有提前告訴她。

去年下半年，姐姐一個人去了杭州。“她到杭后才告訴我，她加入了一家公司，學會了拍抖音什么的，賺的都是現金，比在原公司還好。如果一個實習生被介紹進來，她可以得到一筆傭金。她講了很多，我稀里糊涂聽了很多。”張姐說，她姐也發了自己的視頻。視頻中，她穿著西裝，化著妝，擬定了個人設計——抗癌媽媽的反擊。

通常忙于生意的張大杰不明白這一點。她關心妹妹的健康，擔心妹妹一個人在杭州生活不好，缺錢。

姐姐說，一切都好。

去年11月，姐姐回浦江，身體很好。12月，張姐姐收到姐姐的微信，說自己癌癥復發，需要錢治療。"那時，她已經開始出現嚴重的肝腹水."

今年1月29日，姐姐在家中去世。

學了不到三個月，人就沒了，

其余學費公司表示已經兌現。

一家人沉浸在悲痛中，萬萬沒有想到，緊接著就交代了姐姐的身世。

張姐看到一紙合同，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姐姐在杭州的時候就和杭州牛人傳媒文化有限公司簽約了。這是一份運營導師服務協議。我妹妹作為乙方，可以交15萬元學費，所以可以學習新媒體運營超V相關課程，為期一年。”張姐姐說，去世前姐姐說姐夫有保險，她抵押了，交了15萬學費。

現在這筆錢變成了債務。

“就我姐夫和三個孩子來說，怎么還這個錢？”張大杰想，既然人都走了，姐姐一年的學習期間只學了三個月，還能把剩下的學費拿回來嗎？

然而，這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我們就是這么算的，一年15萬。從時間上看，從去年10月14號簽合同開始，我姐在這家公司還不到三個月。如果辦成了，對方公司應該退還10.9萬元。”

但是公司說計算方法不是這樣的，要按照已經學過的課程來計算。“對方發來一張簡單的單子，上面寫著'服務項目'，包括98000元的'與貨王21天課程'，9800元的'在形象總裁棚拍照'，39800元的' 10個短視頻鏡頭'，一共147600元。”

不僅如此，公司提出張姐姐的妹妹沒有履行合同內容，還涉及違約金。

“公司法務說，考慮到姐姐已經去世，出于人道主義關懷，可以退3萬元。我妹妹學了什么課程？我現在無法核實他們。”張大姐對公司的說法并不認同:“我覺得這些課程的費用高得離譜，公司完全忽視了合同中的責任。我妹妹那么笨，怎么會簽這樣的合同？”

公司聲明:她選了最貴的，

她說:“我要一個閃耀的舞臺綻放一次。”

3月28日，小時新聞記者來到杭州牛人傳媒文化服務有限公司所在的九華路某公園。

記者見到了該公司的法人李志強。

他介紹，公司業務挺多的，主要是簽約主播帶貨，主播的孵化也是其中一部分。

雖然沒有直接見當事人，但他知道前后的原因。“首先，我們對她的去世也很難過。反正是我們的學生。雖然不是發生在我們公司，但至少是我們公司的人。”

李志強說，張姐的妹妹是一個朋友介紹來做這行的。大家都知道她得了癌癥，但她還是挺積極的。

“她學的課程是公司培訓中最高水平的，所以價格很高。不僅要跟貨王上21天的課，還要學會招生和拿提成，屬于一個主播經紀人的一門課，大V，全案導師。我們公司也有便宜的課程，3天培訓899元，7天短視頻拍攝培訓5980元，21天培訓98000元。”

李志強說，一些同事也建議張姐姐的妹妹不要打得太辛苦，不要花太多錢。“但那個時候，她說她想要一個閃耀的舞臺綻放一次”。

現在那人已經去世了，他也理解家人的感受。

李志強給出了兩個計劃。第一，如果張大杰姐姐的女兒有入行的想法，公司將不再收取任何費用，并帶團隊幫助她成為主播。第二，根據合同約定，公司不需要退款，但出于人道主義，財務和法務聯合給予特殊處理，給予3萬元慰問金。

至于家屬的要求，李志強是這樣解釋的。“現場訓練，前期投入是很多的。因為很多人都是以‘小白’起家的，所以我們老師要手把手教他們，包括直播的框架、認知、邏輯，包括如何介紹產品，如何上架等等。，都是有‘套路’的。可以說現在貴的是人力成本。”所以在他看來，張姐21天的課程已經簽到了，已經享受到了服務。“一年是售后服務。如果不懂，后期可以點對點指導。”

因此，他說，雙方可以協商，公司可以在有限的范圍內做出最大的讓步。

如果家屬確實不滿意，可以走司法途徑。

自去年以來，已有兩萬多名學生注冊。

“三天內沒有參加課程的人可以退款”

做直播之前，李志強從事的是金融行業。

他看中了直播的紅利，于是在2020年試水，在杭州和廣州成立了公司，有培訓基地。廣州的場地為35000平方米，杭州的場地為15000平方米。年租金500萬左右。

“這行真的很難，需要不斷學習。”李志強開了一個直播間，是抖音平臺商品排行榜當天的第一名。“雖然我自己不做直播，但我也在研究和學習他們的文字。”

上午10點，公司有人在直播。

做主播，門檻很低，但不代表沒有門檻。

李志強說，一個演講者不一定是一個好的主播，但主播必須會說話。“除了能言善辯，你還應該愿意進入這一行，愿意花時間。最重要的是人要有自信。而且要能吃苦。如果你沒有吃苦和堅持的心理準備，那就不要隨意入行。”

自去年以來，李志強的兩家公司已經招收了2萬名學生。學費大部分是899元，只有5%是15萬。"許多人已經完成了課程并賣掉了他們的貨物。"

“我們一直強調，這需要時間和堅持。”李志強說，還會有學生想要退款。“可是課都上了，師傅領進門。實踐是個人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當然賺不到錢。如果實際情況和想象有差距，來找我們。公司是不退款的。除非你剛剛交了錢，沒有參加任何服務，三天之內可以退。我們公司有個學生，50歲了，每天堅持帶貨。現在每天的銷量能有二三十萬。”

在公司的回應下，記者也轉到了張姐姐那里。

張大姐說，她已經約好了律師，打算從浦江來杭州和公司面談。如果公司堅持這么做，她可能會選擇采取法律手段。

(錢江晚報·小時新聞記者楊瀾)